2015年5月27日 星期三

停止浪費食物

平時你們吃飯,吃剩多少食物?會否將剩飯打包回家或雪藏?

就算你自己沒有浪費,整座城巿其實都在浪費,你又知道嗎?

以法國為例,每年人均浪費20公斤食物,全國每年浪費十數億歐元。香港這個東方「美食天堂」,不用問都知道,情況遠比西方的「美食之都」糟糕。每人每年平均浪費170公斤食物。即使是發達國家,其實一樣有人吃不飽,如此丟棄食物,造成資源錯配之餘,更令香港陷入空前的堆填區飽和危機。

先不要說資源錯配,香港這片彈丸之地,寸金尺土,而且廢物處理設施不多(在石鼓洲興建焚化爐的計劃在今年初才獲批資金),被棄置的垃圾,現時的最終目的地仍然只有堆填區。政府近年一而再再而三強調,堆填區最快數年內會飽和,屆時不得不另闢蹊徑處理廢物,而石鼓洲焚化爐計劃又屢受打擊,包括在財委會被拉布拖延表決,又被當地居民入稟司法覆核。另一條路,擴建三個堆填區的計劃,又處處碰壁。明知兩條路都滿途荊棘,為何政府就是沒有第三條路呢?

其實很多東西,都是「開源節流」的基本概念,廢物處理也如是。現時垃圾量太多,棄置空間不足,「開源」就是建設廢物處理設施或開闢更多土地作堆填區,而「節流」則是減少廢物。政府早前建議的「家居廢物徵費」希望減少垃圾,竟然提出「按戶按袋」收費,更建議要求每家每戶購買指定的垃圾袋。任憑誰人都想到這是不切實際的吧。其一,根本沒辦法驗證哪袋垃圾是哪戶人家棄置的。其二,公共空間的垃圾沒法計算。其三,全港這麼多居民,這麼多家庭,根本沒可能有時間、資源逐家逐戶計算。

「三堆一爐」這個「開源」的辦法發展艱難,「家居廢物徵費」又不切實際,是否應想想其他「節流」的方法?

其實,從宏觀角度出發,單憑個人或家庭減少廢物,效用微不足道,應想辦法減少更大的廢物源頭。其中,超級巿場就是很好的例子。有傳媒發現,超巿日均棄置30噸未能賣出但仍可食用的食物。借《小孩不笨》的對白「再好的資源,若錯配了就成為垃圾」形容,就最好不過。

要從這個大源頭減少廢物棄置,可參考法國下議院(國民議會)通過的法案,規定大型超巿明年起必須捐贈賣不出但仍可食用的食物,並禁止隨意銷毀或棄置食物,以及對違例負責人判監及罰款。若政府希望業界「自律」,是沒用的,畢竟沒有刑罰就沒有阻嚇作用。

在香港,有約百萬人生活在貧窮線之下,再加上剛好在貧窮線以上的巿民,吃不飽的人可能多達整座城巿的五分一,即約140萬。其他吃飽的人,棄置如此多食物,造成資源嚴重錯配,政府的責任,就是為我們想想有甚麼辦法改善這困局。

雖然現時都有超巿將未能賣出又仍可食用的食物捐贈到食物銀行,但選擇棄置的仍然佔居多。立法規管,可改善資源錯配的問題,同時減少棄置廢物,紓緩堆填區承受的壓力,推遲其飽和年期,進而紓緩擴建以及興建焚化爐的逼切性,一舉兩得。

2015年5月16日 星期六

採訪與受訪

星島校際辯論比賽的總決賽,傍晚在伊館上演。雖然小弟只是到場觀摩,並無在台上發言,這次的經歷卻是畢生難忘。

不知從何時開始,看到電視的畫面,很佩服將社會各種大小事件呈現予大眾的記者,期望將來有一日,自己會是拿着攝錄機、錄音咪在人群中左穿右插的那個,又或是在錄影廠、控制室望着多個畫面顧全着大局的那個。

今時今日,人人都是「公民記者」,所有事件都是有圖或有片才有真相。在比賽中至尾段,相信是因為主禮嘉賓林鄭月娥出現(小弟沒親眼看到),會場內突然有人打開黃傘,並高叫口號,其中兩名評判石永泰及聶德權致判詞時示威者仍叫喊不停。意識到現場成為傳媒的目標,立刻拿出手機拍下一切。幸好早前充了電,由30%充到逾80%,才能夠順利地「採訪」。

拍攝過後,當然是將片段廣傳,並添加文字描述。不出三分鐘,已打了接近三百字的簡短報道,同學都譁然,不斷問小弟為何如此短時間內可以打這麼多字。其中一人更說,我用三分鐘打的段落,他要花接近三十分鐘才能夠完成。口裡沒說甚麼,心中則暗自竊喜,為這雙經千錘百鍊的「摩打手」自豪。

其後,比其他人提早些許離開會場,甫回到地面,就看到有大批記者圍成一堆。隨即解下校呔上前察看,發現是人民力量的譚香文以及一名成員在見記者。本能反應,掏出手機拍下現場的一切。可能因為小弟的手機外殼呈黃色,人民力量會見記者完畢後,隨即有三名記者上前「圍扑」*小弟。當時,只是突然發現有強光照射在我們身上,最初的數秒來不及反應,只吐了句「我都唔知應該點評論添」。當然,小弟知道接受記者訪問是個難得的機會,只是當時不懂反應,而記者也一定不會放過這機會,受訪者甚麼都不回答,哪有罷休的道理,當然會繼續發問。小弟於是回應「佢地有自由去表達意見,但係唔應該喺其他人發言既時候打斷」。記者繼續追問,小弟也只是重複大概的意思。

由希望當傳媒人的那日開始,就希望先有機會接受記者訪問。現在希望實現了,距離理想也近了一步。加上同學說小弟對着鏡頭很「淡定」,就令小弟的信心更大。及後回到家,看看不同媒體如何報道事件,也完全明白新聞偏頗是甚麼一回事。假設小弟的報道與其他媒體的報道是兩個圓圈,這兩個圓圈的重疊部分非常小。親身經歷後明白,任何人都沒可能掌握事實的全部,不同人、不同角度,看到的不同方面,可以相差很遠,就像瞎子摸象,而且更可能有人刻意不報道事實的全部,誤導大眾。將來若當傳媒人,希望將社會多個方面呈現予大眾,越多方面,越理想。但若要付諸實行,又談何容易呢?

*圍扑:一般街頭訪問,記者會將錄音咪遞向受訪者,此動作像拿着咪「扑」向其他人,故稱「扑咪」。當多名記者將錄音咪遞向一名受訪者時,這情況就稱為「圍扑」,最常見於高官見記者。

P.S.:這篇文章,小弟也是在十五分鐘內打完初稿。今時今日的傳媒,事事都強調最快最新,當記者,除了畫面外,最重要就是文字描述,所以小弟希望趁還年輕多訓練轉數以及打字速度,裝備好自己。:)

2015年5月7日 星期四

這麼近,那麼遠

曾幾何時,在電視上看到這個廣告:「係隔籬鄰舍,定係『隔離』左既鄰舍呢?」人與人之間,雖在實質空間上很近,心理上卻有着重重隔膜,即使隔壁屋簷的一戶人家,與自己只有一牆之隔,不時碰面也會閒聊數句,但,我們連對方的姓氏都互不知道。回到家後,單位與單位,一牆之隔,就完全是兩個世界,不會再有任何互動。

最近看到個社評,指出香港現今世代的公共空間與私人領域非常分明。從行文看得出,撰文者大概是成長在上世紀七、八十年代的中年人,對往日的鄰睦之情非常嚮往。當年的公屋,大多沒獨立廁所及浴室,各戶人家平時大部分時間又不會關門,相熟的鄰居在門外經過,有的沒的閒聊數句,整層樓的住戶就像一戶人家。但,踏入廿一世紀,這一切已不復存在,公共與私人空間的界線越來越分明,令我們逐漸建立「親疏有別」的觀念,親的,就是自己人,疏的,只有繼續疏,沒有人會試圖破冰。

雖然生於廿一世紀,但社評提及的部分情況,似曾相識。我人生的首個十年,在元朗一個大型洋房屋苑成長。小學畢業後,才搬到巿區。與巿區對比,元朗的洋房屋苑活像外國,簡直是香港的世外桃園。而且,屋苑的住客都有個潛規則。回想當年曾搬過一次家(同一屋苑不同單位),在新居安定下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有鄰居與我們閒聊,與我們交朋友,及後知道原來大部分住客有在新鄰居時都會這樣做。此外,洋房亦有花園,雖然與隔壁的花園有近六呎高的圍牆分隔,但中間有些開口,以類似窗花的枝架裝飾,令大家的交流方便不少,也能互相看到對方的花園,製造不少話題。例如外公生前很喜歡養魚及種花,令我們寒暄時經常談及,儘管我們其他人在這方面認識甚淺。

這些「有窗圍牆」,就像以前公屋住戶關鐵閘不關大門般,讓我們與鄰居有很多交流的機會。試想想,若圍牆完全沒開口,你連鄰居的樣子都不能看到,還會否與對方聊天?

這情況,對我而言,搬到巿區後,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高樓住宅的單位與單位之間,圍牆都一定是密封的,這就像在我們與鄰居之間立了一幢高牆,令我們連鄰居的樣子、姓氏等都毫不知道,完全無法交流。出門或回家時碰巧能遇上,也不知道在多少次中才出現一次。即使是碰到了,頂多在自己的樓層等升降機時才會寒暄數句,進入升降機後基本上不會有任何交流(與那個廣告一樣)。

社評指出,這是社會趨向非人性化的現象。彼此都當對方是陌生人,不會去關心別人,自己亦得不到任何關心,最終可能發展成疏離(alienation),對整個社會都不是好事。

要解決這個問題,很難,但背後的道理其實很簡單—就是由自己做起,減低對他人的戒心。當然,萬事起頭難,由零開始與他人建立關係的確不易,但若不嘗試的話,怎知行不行?若所有人對他人都多一份關心,少一份戒心,這個社會必定會更和諧。


2015年5月3日 星期日

大數據年代

馬雲早前說過,廿一世紀,是「大數據年代」,此話一點也不假。

最近,google做了不少大數據統計,如透過美國人搜尋 "n-word"* 的頻率、數字,分析哪些地區歧視黑人的問題最嚴重;又有統計過尼泊爾地震後世界各地搜尋「捐款賑災」的頻率及數字。

華盛頓郵報的社評分析,以網上搜尋的數據統計,尤其重要。就以「n-word」為例,這間接反映美國人歧視黑人的問題。社評指出,這種歧視是存在於大眾的潛意識,或者在不留名的互聯網中,若只以傳統民調訪問巿民有否歧視黑人,他們只會不假思索、直接了當地答你沒有。

大數據統計,的確有助我們更廣闊、更全面地了解時代的脈博,但各大科網公司、各國政府掌握的資料,又何止搜尋內容?兩年前美國中情局前職員斯諾登揭發美國政府大規模監控國民,以至他國元首的通訊內容,隨即引發連鎖效應,隨之暴露的是原來差不多所有國家都有這種監控活動。網絡世界是沒有秘密的,「大數據年代」,令我們更能掌握時代的脈博,但同時,我們的個人資料基本上都公諸於世了。

*"n-word": nigga,普遍對黑人帶歧視成分。